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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學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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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?”陸思卿笑了一聲,似讚揚又似嘆息,“你自然繼承了陸家最好的血脈,是個天生靈力強大的捉鬼師。”

陸珂:“就像陸雲玨一樣?”

提起“陸雲玨”三個字的時候,陸珂看見陸思卿果然又有半秒的失神。

他知道,這是大人聽見這個名字時的本能反應,可僅僅是個名字而已,就能大人在意至此嗎?

陸珂收回目光,將註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墨筆上。

陸思卿擡手一揮,便見壁面上又多了兩個符咒圖案:“第一個噬魂符,第二個是定身符,第三個是尋鬼探路符,等你能閉著眼睛畫好這三個符咒的時候,我就回答你剛才的問題。”

“......好。”

筆尖落在壁面,頓時綻開一圈圈漣漪,浩浩蕩蕩的跌宕開去,一片波光粼粼。那些符咒起初勾畫起來很難,陸珂需要邊看邊畫,就算如此,他也仍然有可能會將其畫錯。

稍有一筆失誤,畫到一半的符咒也會變成一團鏡花水月消散不見,又要從頭來過。

可畫著畫著,陸珂仿佛探尋到了某種心得,就像曾經已經將其畫過千百遍一樣,落筆時竟福至心靈般的順暢起來,做到了筆隨心動的意境。

“大人,我可以了!”陸珂轉過頭,欣喜地告訴陸思卿,“你看。”說著,他當真閉眼在水墻上畫起來。

筆鋒流暢,線條優美,一氣呵成。

陸珂如果不是閉眼太快,就會發現陸思卿眼裏那片刻的詫異。

陸珂把這一切都歸功於自己的好記性,可懂行的人都知道,畫符這種事從來都不是靠記性,而是靠捉鬼師對符咒本身的鐫刻。

就拿其中天資卓越的許若華來說,他想要鐫刻噬魂咒這種高級符咒,也至少要花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,方能運用自如。

但陸珂只花了兩個小時不到,就能將三個符咒行雲流水般的畫出來,對於其他捉鬼師來說,實在逆天了些。

可當事人並不知道其中門路,對陸珂來說,大概也只有些學有所成的成就感罷了。

“再試試這三個。”陸思卿隨手一揮,波光粼粼的墻面又換了三個圖案,“第一個往生咒,第二個冥火符,第三個鎖魂符。”

陸珂“哦”了一聲,提筆繼續勾畫。

就在他依葫蘆畫瓢摸索期間,聽得陸思卿徐徐開口:“陸雲玨是陸家第三代傳人,天生靈力驚人。若非生不逢時,以他的天賦,只消數百年定能位列仙班。不過後來發生的那些變故,確實可惜了。”

陸珂筆尖一頓:“後來他怎麽了?”

“後來?”陸思卿輕輕一笑,“不如你先學會了這三個,我再告訴你。”

陸珂:“......”

思卿大人這種以利益交換誘哄學生努力學習的教學手段固然可恥,可陸珂聽見他平淡說出“可惜了”三個字時,心裏卻閃過一絲欣喜。

摯友之間尚且不會用這樣平淡的態度去談及對方的生死,更何況是戀人,陸珂私以為,陸雲玨和大人,肯定不會是那樣的關系。

那麽之前大人眼裏不能用一個“恨”字概括的感情,也許是在指其中還包含了憤怒和憎惡呢,至多還有強者之間惺惺相惜的互相賞識。

學習功課尚且不能一心二用,畫符這種事又豈能如此三心二意,直到陸思卿收起那面水墻,陸珂也沒能流暢畫出一個符。

“我是不是太笨了。”陸珂坐在床上,神色懨懨地說,“居然連這麽簡單的東西都記不住。”

陸思卿:“......”

陸思卿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:“這些東西旁人花上半年時間練習,也不一定能像你一樣隨心所欲畫出來,你要是太笨,別人豈不是都沒有腦子?”

陸珂一臉茫然,這種死記硬背就能掌握的東西到底哪裏難了?剛才要不是因為他一直心不在焉,不在狀態,區區三幅圖案而已,遠沒有那些要求背誦全文的課文難。

“過來。”陸思卿站在客房裏的桌子旁沖陸珂喊了一聲。

陸珂轉過頭去,剛好看見那桌上憑空出現一疊黃符紙,放著朱砂的硯臺以及一壇還未開封的酒。

陸珂不解道:“大人,您拿酒來幹什麽?”難道要我壯膽嗎?

話音剛落,陸思卿已經啟開酒封,濃郁的酒香瞬間在整個房間散開,香甜中隱隱帶著一種醉人的辛辣。

“朱砂溶酒不溶水,”陸思卿倒了些酒於硯臺裏,另外又取了一只朱砂墨塊在硯臺裏細細磨,擡頭見陸珂還在床上磨蹭,催促道,“楞著幹什麽?自己過來畫符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鎮紙將黃符壓平,用我之前給你的筆沾取朱砂墨。”陸思卿一面磨墨,一面低聲吩咐,“筆尖不可過重,不可太輕,屏息凝神,一旦落筆就要一氣呵成,不可頓筆、不可有雜念。”

陸珂照著記憶中別人寫毛筆字的姿勢想要落筆畫符,卻發現他怎麽都握不好筆。之前陸思卿教他的時候,心裏亂成一團也沒怎麽認真聽。

陸思卿:“方才我問你是否學會,你‘嗯’了一聲?”

陸珂像被老師當場抓包,明明沒寫作業卻要說自己寫了的犯錯學生,頓感慚愧,小聲道:“大人......我剛才沒註意。”

陸思卿放下墨塊,又以相同的姿勢從背後握住了少年的手,低聲道:“這次認真些。”

如此暧昧的姿勢......

陸珂全身血液再次上湧到頭部,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,盡管腦袋昏昏沈沈一片,也要努力保持一絲清明,實在苦不堪言。

看著少年鮮艷異常的耳垂,陸思卿突然很想要咬上一口,於是他當真湊了過去,上下牙齒輕輕一碰——

陸珂渾身猛然一個顫栗,手不自覺一抖,嶄新的黃符上頓時添了一團重重的朱紅墨跡。

大...大人剛才是不是咬了他一口?陸珂驚悚的想,那冰涼小巧的東西,是、是牙齒吧?

陸思卿淡定收起那張廢掉的黃符,換了一張新的上去,臉不紅心不跳地說:“剛才怎麽又走神了?”

陸珂沈默半秒:“......下次不會了。”

話雖如此,但他著實有些委屈,本來就一直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,敏感部位又受了幹擾,怎麽到最後反而變成了他的不是呢?

可他又不好意思去問“大人,剛才是不是你咬了我的耳朵?”這類的話,只能把疑問咬碎了,往肚子裏咽。

然而始作俑者卻還沈浸在“味道不錯,下次什麽時候再找機會嘗嘗”的想法當中,一時半會暫時不能自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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